子汁，只能出疑问的声音。

　　王桂香绘声绘色地说道：

　　“我一去你小姨家啊，就见她家原来的老房子不见了，新盖起了亮亮堂堂的浑砖大瓦房。给我惊得啊。”

　　王桂香眼睛瞪得溜圆。

　　“我一问啊，嗨，”王桂香说到这里，瞟了刘爱华一眼，神情中又是骄傲又是得意：

　　“原来，你小姨家还是沾了你的光。要不是你帮她们设计了那个绣花针板，你那两个表姐也绣不了那么快，绣不出来那么多。

　　要不是你给了她们花样子，她们根本也就绣不出来恁好看的花。

　　要不是你给她们带去市里卖，她们也不可能卖上那样的高价。”

　　王桂香说着，头就昂得高高的，脸上笑成了一朵花。

　　刘爱华无语。

　　“我听你姨父说，还要给文芳在县城里买房子。

　　你说，这文芳的女婿再上哪儿去找这么好的媳妇？他这可不是攀了高枝了吗？”

　　刘爱华点头答道：

　　“要这么说的话，他还真是攀了高枝了。”

　　王桂香一拍大腿：

　　“可不咋的?他就是打着灯笼，也再找不来个这么好的媳妇了。他虽然是倒插门，恐怕也是高兴得梦里都要笑醒的。

　　我听说，连乡上的领导，都看中了你表姐文芳，想让文芳嫁过去，可是你文芳姐坚持不嫁，非要招现在这个女婿上门呢。

　　这还不都是亏了有你。”

　　刘爱华又吸空了一个杮子，摆手拒绝了王桂香忙不迭又递过来的一个杮子，笑着说道：

　　“我也不过是帮了点小忙，主要还是文芳文明两个表姐能干。

　　再说了，小姨家以前总是给咱家些接济，我帮这点忙也是应该的。

　　不过我奇怪的是，小姨家连个儿子也没有，是个人人都看不起的绝户头，咋会现在摇身一变，成了人人想攀的高枝了？”

　　王桂香愣住了，她脸上的肌肉乱跳，面皮抽动，甚是尴尬。

　　“你小姨，她，还不是遇见你了，要不然，哪儿会有这样的好运气?”王桂香结结巴巴地说。

　　刘爱华笑眯眯地说道：

　　“妈你说笑话了，我也不过是个女孩儿，自己都是卑贱到提不起来的赔钱货，哪儿会有能力改变小姨家的命运呢？”

　　王桂香这下脸上更加变动丰富，白了又红，红了又白，半晌，她抬手朝自己脸上打了一掌，说道：

　　“我从前是叫猪油蒙了心了，尽说些胡话，你爹他都打过我好几回了，我现在算是明白自己从前有多浑。”

　　她抬起头，可怜兮兮地看着刘爱华：

　　“爱华，你是个有出息的，村里头，不，这十里八村的，连男的也压不过你。

　　你又是天天往大城市里跑的人，见多识广，可不敢跟你妈一般见识，可别把你妈从前干的糊涂事放在心上。

　　况且你妈现在是已经明白过来了，啥女孩子赔钱，这也得分人的。这闺女要是有本事，那可比什么样的男孩子都管用。

　　就像你这样的闺女，爱华，妈生你一个，比生几个儿子都管用。”

　　刘爱华叹了口气，这王桂香是改变了对她这个女儿的看法，却不见得能改变重男轻女的观念。

　　她重又拿起衣服往上缝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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