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出去。
茶肆古氏老妪张开五指,一条圆柱气机拖着剑身,眨眼间飞向暗巷。
司琴提起裙角,立马疾奔而去,那个太监是气血境后期,她担心公子有生命危险。
剑柄恰恰好好落在顾平安怀中,妙至毫巅。
“你必死。”他的语气简短而有力。
内侍下意识退了十步,转身碰到赶来的司琴。
“你敢动杂家?”他双腿抖如筛糠。
什么样的主子什么样的狗,顾平安无意辱骂逞口舌之快,只是握紧剑柄。
瞌睡来了枕头,正好试试观摩数十本剑谱推演领悟的那一剑,自己创造的剑法。
内侍退无可退,骨骼咯吱作响,自额头到脖颈一条条青筋凸显,竭力克制恐惧准备以身搏命。
他虽然死死盯着司琴,但身形却迅速掠至巷尾,五指做鹤擒状扑了过去。
顾平安袖管之间,浩浩荡荡的气血之力涌出。
单论气血,在吸收蛟龙精血以及与天地元气碰撞打磨之后,根本不虚气血中期。
他只是向前递出一剑。
很慢很轻。
其实翻阅剑谱,大多剑式追求快准狠的同时华丽繁杂。
而他这一剑。
极其单调。
兴许在剑客眼里,既不气派也不威风,反倒有点像孩童手持刚抽牙的树枝在打闹。
两步。
一步。
咫尺之间。
内侍手掌差点就擒到温热的脖颈,可剑身那一弯,就像毫笔在宣纸一撇,墨迹浸染。
内侍蜷曲的手指无力垂下,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领血迹斑斑,又抬手抚摸脖颈,一条深嵌血肉的痕迹。
“派一个人将头颅送回神都。”
顾平安转身就走,很满意自己的杰作。
司琴目瞪口呆,她注视着太监。
那颗头颅突然坠落,而后在巷尾滚了好几圈,仿佛是被直接摘掉!
顾平安脚步如常,将长剑递回给她。
仇恨和未曾洗刷的屈辱早已盖过平生第一次杀人的不适。
远处的古氏老妪喃喃自语:
“究竟还会带来多少惊喜?”
这一剑,连她都感到极其惊艳!
……
深夜,镇武司接到消息赶来巷尾。
一具无头尸体。
“胯下无物,是太监。”属下汇报,有些惶惧不安。
能够豢养太监只能是皇室,难道上层暗中角力都开始上升到厮杀了?
两个上司蹲在尸体旁边,丝毫不忌讳。
“挺高的剑道造诣。”腰悬短剑的俊朗青年看向旁边容貌姣好的女子,称赞一声:
“不比你差。”
女子摇头失笑,指着尸体脖子,反问道:
“你觉得他是怎么死的?”
青年仔细打量,“一剑劈开,尸首分离。”
女子沉默很久,语出惊人道:
“是轻轻一递的动作!”
“千钧力道,飘起鹅毛,磅礴杀意,毛毛细雨,不甚用力,已透十分!”
她笑容苦涩,喟叹一声:
“不比我差?我远远不如,我的剑术还停留在矫揉造作,这位剑道大家俨然是自成一派。”
“那种轻松写意,仿佛是晚饭后林间散步,抬手轻轻扫掉头顶一片落叶。”
“真的很强,我连望其项背的资格都没有。”
俊朗青年哑口无言,他不擅使剑,真看不出有这么夸张?
他只能宽慰道:
“这位肯定沉浸剑意几十年了,有朝一日,你也能做到。”
“希望如此。”女子点头,略有些遗憾,“可惜不能见到剑道大家,否则能请他指点一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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