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车。
这年头的客车可不是后世那种有着软乎乎坐垫靠垫，座椅倾斜角度可调节，带着空调厕所的高级大巴。
现在的大巴车座椅是硬邦邦的木头板子，窗户是关不严实的，跑在起伏不平的省道上，人都快要被颠得散架。
所谓的长途客车，跑的路程也不过是三四百公里，但往往需要八九个小时才能完成这段旅程。
一整天就耗在了路上。
不过陈涛的心是火热的，他迫不及待地要看见吕还山的父母。
一路风尘仆仆，到了县城之后，还要走四十多公里的山路。
时间已经是晚上八九点钟，在助理小朱的劝说下，陈涛才算是找了一个县城的旅社住了下来。
翌日清晨，陈涛就搭上了最早的一班车，不到九点钟的时候就来到了吕还山所在的小山村。
的确是偏得不能再偏的山村了，陈涛看着蜿蜒通往山外的土路，实在是很难想象在这样的环境中居然还考出了一个华清的高材生。
不管吕还山是不是姨夫的孩子，就冲着这一点，她就已经很不一般。
到了村头，陈涛反倒是有些踌躇。
他叫过来小朱：“这样，我在这山头的竹林子里等你，你先去打听吕还山家住在哪里。
记得不要惊动他们，打听清楚了，咱俩一起先从旁边看看她们家人。”
小朱点头，独自往山村走。
吕还山的家一点都不难找，跟路边的放牛娃问一句，人家骑在牛背上就给他把路给指明了。
没办法，别说这样一个小山村了，整个县城也就出了这一个华清大学生。
十里八乡的村民，没有人不知道吕还山的大名。
小朱摸清楚了地方，回头又带着陈涛往村里走。
吕还山的家在山村的紧东头，后面是一条盘旋通往山里的土路。
陈涛见到一个流着鼻涕的小娃娃坐在泥巴夯实成的老旧矮屋门口，手里拿着一截好像树根，叫不出名字的东西往嘴里送。
小孩十来岁模样，脸蛋上沾了泥巴，看起来虎头虎脑，抱着“树根”吃得津津有味。
不大会从屋里走出来一个妇人，皮肤黝黑，干巴瘦，头发倒是乌亮，可两个眸子里却没有什么光芒，身子也有些佝偻。
“这女人是个驴脸，是吧！”陈涛问身边的小朱。
“脸是有点长。”小朱说话比陈涛小心。
陈涛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张照片，照片里的女孩儿清秀雅丽。
举着照片，他对着女人比对着看。
“这俩不像哈！”
小朱都懒得吐槽了，一打眼就知道这俩人没有一处相像，还用得着对着照片看嘛！
这照片还是他从学校拿到的，照片里面的女孩一看就跟眼前的一大一小没有半毛钱关系。
“咱过去，你就说是县里的，奖励吕还山考上华清，给他们送一千块钱。”
“这……能行吗，都开学两个月了……”
“有什么不行的，做什么都要有手续，需要时间的嘛！你看这家穷得很，送上门的钱，他们还能不要！”
小朱应声拿出包包里面的钱，数了十张。
陈涛整理了一下衣服，带着小朱就走了上去。
“请问这位大姐，这里是吕还山家吗？”
正在门口扒拉菜干的女人抬起了头，满脸茫然地看着两人。
“咋了，有啥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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