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的人。”
“我,值得尊重?”谢景迟脸上还有来不及收起的惊愕。
施天健抹掉眼泪,用力地点头,“我一定会报答您的。”
谢景迟从没想过自己居然能得到这样的评价。
“报答就不必了。”他安抚性地轻拍施天健的脑袋,“噩梦都是反的,做了这样的梦就说明今天一定会有好结果。”
上午九点半,沄港市中级人民法院。
庭审全程采取网络直播,施天健很少出席这种庄严肃穆的正式场合,下意识想往后躲,却被早已看穿他内心想法的谢景迟按着坐到了旁听席的最前排。
“该心虚的不是你。”谢景迟背脊挺得笔直,脸上也没什么表情,施天健盯着他看了一小会,感觉自己惶惑不安的内心也奇异地镇定了下来。
他不再发抖或是焦躁,学着谢景迟的样子,挺胸抬头朝前看,和他一同等待开庭的时刻到来。
九点五十分左右,被告人依次出现在那扇小门的后面。
身着便装的谢煊被法警押着带上来,在经过旁听席时,他的目光和朝自己这边看来的谢景迟有一刹那短暂的交错。
谢景迟平静地同这位和自己有一半相同血缘的大哥点头致意,谢煊触电似的切断了两人视线交流,表情难堪又羞愤。
昨日的天之骄子,今日的阶下囚徒。谢煊被逮捕后,他未来的两位岳母便立即登报取消女儿和他的婚约,将自家和谢氏的关系撇得一干二净。
原本他们的婚礼应当在今年秋天举行,如今一切都成泡影。
法官敲下法槌,宣布案件正式开庭。
这起案子涉案人员众多,光公诉人陈述案情就花了好长时间。
在说到一位姓陈的律师涉嫌多次合同造假时,谢景迟身子动了一下,惹得一旁的施天健低声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看到熟人了。”准确来说台上的大半都是他的熟人。
施天健不疑有他,继续听律师和公诉人讲话。
谢景迟望着台上这位有点秃顶的中年男人,思绪却飘向了别处。
陈律师曾经受雇于江行云,江行云离开谢氏后才转投到谢明耀麾下。
同时,他也是江行云遗嘱的公证律师。
……
其实谢景迟很早就知道了,江行云的遗嘱被人动过手脚——因为那种理由和江渐春决裂的江行云绝对不会把自己的孩子推入同样的火坑,绝对,不会。
事实证明谢景迟让施天健提前吃点东西是个非常明智的抉择:庭审持续了很久,中间短暂地休庭了半个小时然后又继续。
下午四点二十三分,法官开始当庭宣布判决结果。
谢明耀,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曹焕容,死刑,缓期两年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谢煊,十年有期徒刑。
……
这一众的有罪宣判中唯一的例外就是施康。
施康被宣告无罪,同时政府会给予他的亲属高额赔偿金。
人死不能复生,而活着的人还要继续生活——施康的母亲体弱多病,施天健还要上大学,赔偿金能够帮助他们在新的城市站稳脚跟。
无论如何,这已经是谢景迟和律师所能设想的最好的结果。
对于这样的结果,除有自首情节而轻判的某几位,包括谢明耀和谢煊在内,大部分被告都决定上诉。
不论二审结果如何,最高院复核后又是否维持判决,谢景迟都还是站起来,向着法官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
他尊重法律和法律带来的公正。
而在他的身边,施天健捂住脸,喉咙里不断地发出像堵着什么东西似的、破碎的啜泣。
黑夜会过去的。
白昼终将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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